富兰克林·罗斯福第三次就职演讲
富兰克林·罗斯福
第三次就职演讲
星期一,1941年1月20日
民主不是在死亡
1789年起,每逢总统就职典礼的全国性日子,人民都要赋予为合众国作出奉献以新的意义。
在华盛顿就职时,人民的任务是创立和熔铸成为一个国家。
在林肯就职时,人民的任务是维护这个国家,使它避免从内部发生分裂。
今天,人民的任务是挽救这个国家及其制度,使它避免因外部因素而瓦解。
对我们来说,由于事态的急剧发展,现在已经到了稍停片刻和作一番审查的时候——重新想一想我们在历史上占据了什么地位,重新看一看我们现在和可能扮演什么角色。如果我们不这佯做,我们将因迟钝而冒真正的危险。国家的寿命并不是用年数的多少来确定的,而是用人类精神的生命力来确定的。人的寿命一般是70岁:有的人活得稍微长一些,有的人稍微短一些。国家的寿命则完全取决于官的生存意志。有些人怀疑这一条。有些人认为:民主作为一种政体和生活制度,受到神秘的和人为的命运的限制或制约;出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暴政和奴隶制已成为未宋的汹桶潮流,自由正在退潮。
但是,我们美国人知道这不是真的。
8年前,当这个共和国的生命似乎由于命中注定的恐惧而停止时,我们已经证明这不是真的,我们曾处于恐惧之中——但是我们采取了行动。我们迅速、大胆、果断地采取了行动。
后来的这若千年一直是生气勃勃的年代——是这个民主国家的人民获得丰收的年代。因为这些年给我们带来了更大的安全,而且我希望,也带来了更好的认识,即生活的理想是用物质以外的东西来衡量的。
对我们的现在和未来而言,一个民主国家的这段经历是最重要的:它成功地度过了国内危机,它抛弃了许多邪恶的东西;它根据持久的路线建立了新的结构;通过所有这些,它坚持了民主制的实际。
这是因为,我们是在合众国宪法规定的三权分立的范围内采取行动的,与政府井列的各个部门继续在自由地履行职能,权利法案依然不可侵犯。选举自由完全得到了坚持,预言美国民主制即将崩溃的人已经发现,他们耸人听闻的预测变成了泡影。
民主不是在死亡。
我们了解这一点,因为我们已经目睹它复苏过来——而且成长起来。我们知道它不会死亡——因为它是建立在男男女女的不受压抑的主动精神上的,他们携手并肩地投入了一项共同的事业——一项由享有自由的多数人通过自由表达来承担和完成的事业。
我们知道民主不会死亡,因为在各种形式的政体中,唯独民主政体能充分发挥人类进步意志的力量。
我们知道民主不会死亡,因为唯独民主制确立了没有任何约束的文明,它能在改善人类生活方面取得永无止境的进步。
我们知道民主下会死亡,因为如果我们透过表面看问题,就会感觉到它仍在每一片大陆上扩展——因为它是最人道、最先进,说到底也是最不可征服的人类社会形式。
国家像人一样有一个身体——它必须以我们时代的目标为标准,得到吃、穿、住、活动和休息。
国家位人一样有一个脑袋——它必须了解憎况和处于戒备状态,它必须了解自己,了解邻居的希望和需要,而邻居就是生活在这个狭小世界范围内的所有其他国家。
国家像人一样不止是各个部分的总和,还有更深、更广、更持久的东西,这件东西最关系到国家的前途——它唤起民众最神圣地保卫其现在。
对这作东西,我们发觉很难,甚至不可能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表达。
不过,我们都了解它是什么——它是精神——它是美国的信念。它是好几个世纪的结晶。它是在大批群众中产生的,他们来自世界上的许多地方——有些人层次较高,但大多数是普通人,他们在此致力于总有一天能更不受约束地寻找自由。
在人类历史上,渴望民主并不是最近阶段的事情。它本身就是一部人类史。这样的例子在古代各国人民的生活中俯拾即是。它在中世纪重新燃起了火炬。它被载人了英国大宪章。
民主在美洲一直有曹不可抗拒的影响。美国历来是操不同语言的各国人民心中的新世界,这倒不是因为它是一片新发现的大陆,而是因为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相信,他们能够在这片大陆上创造出新的生活——而且应当是自由的新生活。
民主的生命力被记载在我们自己的五月花号公约中,被记载在独立宣言、合众国宪法和葛底斯堡演说中。
那些最先来到这里实现其精神追求的人们,那些成千上万的后继者,以及这些人的子孙后代——都在坚定不移地、始终如一地奔向一个理想,而这个理想在每一代人中逐渐成长和明确起来。
为了实现共和国的希望,既不能永无休止地容忍不该有的贫穷,也不能水无休止地容忍自私自利的财富。
我们知道,我们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我们必须根据国家资源和能力的条件,为每一个公民创造出更大的安全、更好的机会和更多的知识。
但是,仅仅达到这些目的是不够的,使这个国家有衣穿和有饭吃是不够的,使它得到教诲和知识也是不够的,因为它还有精神。在身体、脑袋和精神三者中间,精神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没有身体和脑袋,这个国家就不能生存。
但是,如果美国精神遭到扼杀,我们所知道的美国就会灭亡,即使它的身体和脑袋蜷缩到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依然生存。那种精神——那种信念——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对我们说话,但它说话的方式常常不被注意,因为似乎大司空见惯了。它在这里,在我国的首都对我们说话。它通过48个主权州的管理过程对我们说话。它在我国的农村、城市、乡镇、村庄对我们说话。它从西半球的其他国家,从大洋彼岸的国家——无论是被奴役的国家还是自由的国家对我们说话。有时候我们听不见,或者不注意这些表达自由的声音,因为对我们来说,自由的特权已是很古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