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摄影师Gail Albert Halaban镜头下的《窗》
波德莱尔散文诗集《巴黎的忧郁》中有篇《窗》,读出他夜观(偷窥)巴黎每一扇窗的渴望,并乐在其中,想象他人传奇,感受自我存在。
“…人们在光天化日下所看到的事物远不如玻璃后发生的日常有趣,人类就在这或明或暗的孔洞里…”
每一扇敞开的窗,又同时成为遮挡,一个遮蔽物,它在让你看到的时候,也让你不见,只能任凭想象臆测。
这让我想起悬疑电影大师希区柯克的《后窗》,摄影师杰弗里斯,因工伤,在家静养,窗口窥探左邻右舍,打发时间,一出出惊魂好戏轮番上演……让观者有偷窥的乐趣而没偷窥的猥琐。
从小就对任何窗内窗外的事物产生好奇,发生兴趣,在那些永远不会“看进去”的窗户里,会有什么?一个世界,一段故事,一种人生……可能是永远不会认识的人在生活着、梦想着、痛苦着。
摄影师Gail Albert Halaban就将镜头对准了这一扇扇窗,法国世界报《Le Monde》对她的 “Out My Window”项目感兴趣,邀她来巴黎拍摄了《Paris Views》系列。
但其实这组作品并未侵犯隐私,而是事先征求拍摄。
“一切始于我女儿的一周岁生日。那天,我们意外地收到来自对面花匠的礼物以及一张字条,那位我们从未会面的邻居这样写道:很高兴看到她一点点长大。”
最初这让Halaban惊诧不已,她意识到,公寓的窗子正在将她的日常生活暴露于他人的视野中。“我的反应是从恐惧不安到感到温暖和某种慰藉,这让我对人与人之间的连接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她选择通过“窗”这一连接内部空间与外部世界的特殊媒介,用相机镜头“窥探”起城中家家户户的种种日常,以此探讨自我与他人、个体与城市之间的关系和尺度。
引证拉康的名言“眼睛是欲望器官”,不知是否得当,在某种意义上,它阐释了我们时代的精神症候,无视、麻木、脱敏、钝感,似乎开始丧失了看的能力,其实可能更严重的是我们丧失了看的欲望。
拉康的“凝视”就是一个召唤被看的目光,一个回返的目光。因为所谓的看,在西方哲学,也是对自己主体意识的获知,是我们经由发现客体,发现他者,找到、体认、建立起我们与他人之间的连接,才再度获得对自我的意义,以及它的可能性的思考和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