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艺术与巴黎女帽业
德加，印象派与巴黎女帽业（Degas, Impressionism, and the Paris Millinery Trade）
时间：2017年6月24日——2017年9月24日
地点：旧金山勋章博物馆
017年6月24日至9月24日，旧金山勋章博物馆将举办一场为期三个月的特展“德加，印象派与巴黎女帽业”（Degas, Impressionism, and the Paris Millinery Trade）。德加及其他印象派画家的创作、巴黎女帽业的历史背景，共同构成了展览的主要内容，两者的交叉点更是这场展览关注的重点。
《1889年巴黎博览会埃菲尔铁塔下的人群》 1990年1月1日 摄影 贝德曼图片资料馆 ©盖蒂图片社
作为一位颇为高产的画家，德加至少创作过27张以巴黎女帽业为主题的艺术作品，对帽子、制帽人和帽店的顾客更是表现出特别浓厚的兴趣。这些作品多反映了艺术家在色彩等形式上的大胆尝试，是德加表现女性肖像、时尚和现代巴黎生活的核心作品。
十九世纪末期的西方，社会礼节上要求男人女人正装出门都要戴帽子，男人的帽子或许样式和种类没有那么复杂，而喜欢打扮美丽奢华，尤其是那些上层富裕精英女士，推动女帽制作和销售成为了当时重要的时尚产业。
彼时，方兴未艾的现代时尚工业以各色门店和竞争网络为支撑，独立的女帽店大多设在和平街（rue de la Paix）附近的街区。包括德加在内的许多艺术家，也将自己的工作室设在附近。正是艺术家对女帽店的频繁光顾及其对各式女帽的熟悉，使他们得以创作出《在女帽店》（1881）等杰出的作品。《在女帽店》收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是画家马奈晚年的杰作。作品中，画家以娴熟的技巧表现了一间商住两用的巴黎女帽店。
德加《在女帽工坊》，1882-1898，弗吉尼亚美术博物馆。这是一个顾客在镜子前试戴女帽，奇特的是这位女士没有面孔五官，旁边还有一只手举着另外一顶帽子，可以猜出那是女帽销售员。两个人都没有露面，使得这幅画具有抽象和神秘的意味，不过既然是表现女帽工坊场景，人物的具体长相也就不重要了，还给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德加《女帽工人》，1882-，盖蒂博物馆。两个灰黑苍白没有生气的女人，强烈对比着桌子上色彩鲜艳的缎带，这幅画被解读为描绘上夜班的疲惫女工。因为女帽需求强大，女工们经常连续加班工作十几个小时，画面真实反映了女帽业光鲜时尚背后的辛苦劳作。
德加《女帽工》，1898，圣路易艺术博物馆。这是德加关于女帽主题的最后一幅油画，反映女帽工匠和助手在最后聚精会神装饰和修整草帽，红白衣装衬托对比黄色帽子，色彩鲜艳浓重，这也是德加绘画风格的一个艺术特点。
意大利画家费德里科·赞多梅内基 (Federico Zandomeneghi，1841-1917)，《女帽工匠》，1895-1900，私人收藏。赞多梅内基出生在威尼斯，后半生居住生活在巴黎，与德加是好友。这幅画里一位女孩正在专心修饰黑色女帽，她腿上的红黄花朵与墨绿色衣装形成了醒目的色彩对比。
瑞士-法国印象派画家皮尔-乔治·让尼厄特 (Pierre-Georges Jeanniot，1848-1934)，《在女帽工坊》，1900，私人收藏。让尼厄特与德加关系密切，并且深受德加女帽粉彩画的影响，自己也创作了类似的作品。与德加画中常见的普通女帽工坊不同，这副画描绘的是布置豪华的房间里，一位服饰高贵的女士正在审视几种艳丽时尚女帽，看样子正在下决心选择哪个，或者一起都拿下，场景表现巴黎顶端女帽市场和上等高级顾客。
法国绘画大师爱德华·马奈 (Édouard Manet，1832-1883)，《在女帽工坊》，1881，旧金山艺术博物馆。这些关于女帽商的画作几乎都是同样的名字，我们也只好每次重复了。画里一位女士在审视女帽，根据她的随意装着打扮应该是在自己的工坊家里，所以这位女士不是顾客，而是工坊的主人在检验自己的作品。
马奈的另一幅作品《吉勒梅夫人》，1880，圣路易艺术博物馆。这是一幅肖像画，人物是画家的朋友和模特。最引人注目的恐怕是女士头上的帽子，画家仔细描绘了帽子的形状和质地，与上衣形成了对应的色调配合，一起衬托出女士高冷庄重的神态表情。
法国画家让·贝霍 (Jean Béraud，1848-1935)，《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时髦女人》，1902？，私人收藏。终于看到走出女帽工坊的室外场景了，表现的是巴黎著名的香榭丽舍大道，远方背景可以隐约看到凯旋门，一个装扮时尚优雅的女孩正在高兴地行走，吸引了背后男士的目光。知道她挎的盒子是做什么用的吗？她是专门负责送货的女工，正在给顾客送去完工的女帽。
法国著名印象派女画家贝尔特·莫里索 (Berthe Morisot，1841-1895)，《草地上的年轻女子》，1885，丹麦奥德罗普格园林博物馆。莫里索是爱德华·马奈的好友，并嫁给了他兄弟。画家借助模特，表现一个阳光文静女孩的正面形象，女孩头戴红蓝缎带装饰的草帽，与背景的翠绿草地和盛开的鲜花完美和谐呼应，真有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意境。
法国印象派领袖人物皮耶尔-奧古斯特·雷诺阿 (Pierre-Auguste Renoir，1841-1919) 《女帽工坊》，1878，哈佛艺术博物馆。画里描绘了三个女帽女工，桌子上还有一个鸟类的标本。雷诺阿的父亲就是裁缝，他对服装和女帽行业有着特殊的感情，经常访问巴黎的女帽工坊，甚至自己亲自设计女帽。
既然上面那幅画里出现了一个鸟标本，那就看到底做什么用的。这是现场展出的一顶女帽，非常独特，用做成展翅飞翔姿态的非洲椋鸟装饰，鸟倒是很好看，但用现在的眼光大概有点残酷了，所以一直有人反对时装业的鳄鱼、水貂等特种皮革制品。
雷诺阿的另一幅作品《女帽工》，1879，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表现一个负责送帽子给客户的学徒女孩正准备出门。
雷诺阿《针订帽子》，1898，彩板画，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画中的可爱小女孩就是前面提到的女画家贝尔特·莫里索的女儿，大号蕾丝帽下的大女孩是她的表姐，正在妹妹的草帽上用别针加装固定鲜花，小女孩手里还抓着一把花朵，充满了期盼的表情，温馨可爱极了，雷诺阿为这对小姐妹作过不少画。
《看画册的年轻女孩》，1892，弗吉尼亚艺术博物馆。雷诺阿的这幅画里也是两个女孩，但是换了主角，两个女孩都戴着鲜艳花帽，颜色和样式与身上的粉白色服装非常搭配协调。据说画商曾建议去除帽子可以卖更好的价钱，但雷诺阿拒绝舍弃艺术自由创造和想象来纯粹迎合商业目的。
雷诺阿的作品《戴帽子的年轻女孩》，1890， 蒙特利尔艺术博物馆。看来雷诺阿偏爱戴帽子的女孩作为画笔下的主角人物，这个女孩也是戴着华丽装饰的草帽，深粉色的绸带恰如其分地配合她的衣装，这类帽子在当时女孩中是非常流行的样式，也经常出现在时尚杂志中。
法国无名氏艺术家彩色版画，1894，私人收藏。右边的女子戴的草帽用金色丝带和卷曲成团的黑色鸵鸟羽毛装饰，旁边的正面女孩则是蕾丝帽，上缀红色人造花和鸟的黑色羽毛。这两顶帽子都是当时巴黎的女帽商洛奇夫人设计制作，当时流行黑色的羽毛装饰。
法国艺术家G. Gonin 的彩板画《加拿大女帽》，1885，旧金山艺术博物馆。这幅画出自十九世纪后期的时尚杂志 La Modiste universelle，展示了一种春夏季节的女帽，灵动流线柔顺的线条设计，高质缎带和羽毛点缀，奢华而美丽。这本杂志专门介绍展示巴黎著名工坊最新流行样式的女帽设计，并且发行英德等其他国家语言版本，推广和巩固巴黎作为世界女帽时尚中心的地位。
这是1900年左右的巴黎女帽，丝花黄叶点缀装饰，最适合搭配春夏秋季节景色，好看且有情调。
这是德加的《查凯瑞的肖像》，1885， 私人收藏。这位先生是德加的朋友，也是一位画家，他手拿雪茄，戴着一顶叫做Bowler的礼帽，在那个时代这种帽子通常是中下层男士标准帽饰，在艺术家和知识分子中也代表着波西米亚风格形象。
这个展览的实物老帽子就不一样了，这是高帽 (Top Hat)，用料考究，做工精细，起源于伦敦，后来被年轻的英国绅士传播流行到了欧洲大陆。但因为过于坚硬，不适合活动，随着更实用的软帽和船帽的出现，高帽后来成为正装礼帽，当然现在也基本淘汰了。
男帽虽然相对简单，但也是区分各个阶层身份地位的头饰标志。西方男帽的具体分类和样式不太懂，但似乎有一个古老规则，越高越豪的帽子大概代表更高的身份，看来俗语说给某人戴高帽是有一定历史缘故的了，除了颠倒是非的文革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