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怪怪于何处
来源:金玉米 编辑:雪茄
时间:2013-04-18
说到扬州的历史文化,恐怕离不开“扬州八怪”,先不说这“八怪”为哪“八怪”,我一直好奇的是,他们怪在何处?
其实,在扬州话里面,“八怪”原本是一个贬义词,意指一个人不守“八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不坐高广大床、不着花鬘璎珞、不习歌舞戏乐)、奇里怪状,或者说此人不守规矩。直至现在的扬州人,这一词依旧作贬义用,如骂某人不入流,则称其为“八怪”,或者“活现”、“活现貌”,等等。
但是在“扬州八怪”这里,八怪成了一种带有褒义的用法了,其实本意未变,依旧指这些怪人不入当时之主流社会,只不过因为有了草根平民的爱戴而有了爱怜之意。于是“扬州八怪”成为了当时自成一脉的“扬州画派”的代称了。
不管是贬义还是褒义,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些画家一定是“怪”的了。那么他们怪在何处呢?
一怪在于为人之怪。“八怪”中的每一个人均知识渊博、才高八斗,犹善书画。按照国人一般的“职业规划”,天生我材必有用,拥有如此高深学问的才子们一定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然则此诸君偏偏“异于道统不务俗”,宁为布衣,不屑功名,更视富贵如粪土。即使偶为七品县令的八怪之首郑板桥,上任之初便在旧衙墙壁上挖了百十来个小孔,直通大街,谓之“出前官恶俗气”,以示为官清廉。他们与基层百姓相依为命,可以画接济贫民,却偏偏不肯为达官贵人、盐商们吟诗作画。此等另类,即便在现如今的社会里也会被视为“为人处世没有经验”,更何况于封建体制之内。由此看来,诸君终落得个依靠卖画为生的凄惨境地,当属正常了。
二怪在于取材之怪。诸君绘画所选题材,均为至凡之物,然却以其异于常人之审美情趣,将此凡物赋予了生命力和精神寄托,意境高深非常人所能及。他们以“四君子”(梅兰松竹)来比拟自己,凸显梅之傲骨、石之坚贞。譬如,以“江村野梅”慨叹“寄人篱下”,以瘦马隐喻怀才不遇,以细竹衬托高风亮节。于此,平凡之物有了人性和灵性,有了诗情和画意。
三怪在于画风之怪。诸君坚持“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以求创造“掀天揭地之文,震惊雷雨之字,呵神骂鬼之谈,无古无今之画”,以此自立门户。正如郑板桥所说:“下笔别自成一家,书画不愿常人夸。颓唐偃仰各有态,常人笑我板桥怪。”他们的画风偏离了“正宗”,有违常人欣赏习惯,故博得“怪”名。
“扬州八怪”的艺术大都取材花鸟,以写意为主要表现方式。他们凭借深厚的学识、经历、艺术修养、深厚功力和立意创新的艺术追求,不同程度地突破传统美学规范,带有某些反传统的意义,作品具有较强的主观色彩,令人耳目一新。但在当时,他们并不能够被完全理解,甚至被视为左道旁门,而受到“非议”。其实,正是他们开创了画坛上新的局面,为花鸟画的发展拓宽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