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伯 弦乐慢板(电影《野战排》配乐》
空气中蔓延着难以排遣的悲哀—巴伯—柔板
Samuel Barber 在10岁时就曾创作过歌剧,12岁任教堂管风琴手,14岁进费城寇蒂斯音乐学院学习作曲,他本人后来又成为一名出色的男中音歌手。1928年他游历欧洲,受到欧洲文化的影响,使他的音乐语言较为保守,追求旋律性、优雅与华丽。他的作品1933年起公演,1935年获普利策奖学金,1936年获美国学院的罗马大奖Samuel Barber的弦乐曲《柔板》,这部作品曾经无数次在各种悼念活动中、影视作品中演出。
塞缪尔·巴伯(Samuel Barber,1910-1981)
他继承并发扬了十九世纪末欧洲浪漫主义的乐脉,并融入自己深刻的感情体验,创作出一大批旋律优美、感情浓烈的音乐作品,给面临无调性挑战的调性音乐注入新的活力,被评论界誉为新浪漫主三十年代,巴伯和梅诺蒂又多次来往于欧洲与美洲之间。在这一期间,巴伯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包括一首《大提琴奏鸣曲》,《为雪莱的一个场景谱写的音乐》,《第一交响曲》,《第一乐队散文》等等。1936-1938年期间,巴伯创作了他的第一部弦乐四重奏,并且将其中的慢板乐章改编成弦乐作品,由著名指挥家托斯卡尼尼率美国国家广播公司交响乐团作了首演,并立即获得了成功,这就是后来几乎成为巴伯标签的《弦乐柔板》。《弦乐柔板》整曲自始至终沉浸在难以排遣的悲哀之中,无怪乎人们常常把它与绝望与死亡相联系,并且被用在多位名人的葬礼上,如摩纳哥皇妃格雷丝·凯利,美国总统肯尼迪,罗斯福等等,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利昂婷·普赖斯要求在自己的葬礼上也用这支曲子。《弦乐柔板》还被用在多部影片之中,比如《象人》,《野战排》、《罗伦佐的油》等脍炙人口的优秀影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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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伯:弦乐慢板(电影「野战排」配乐)奥曼第 指挥 费城管弦乐团
巴伯的慢板原来是他作品“第一号弦乐四重奏的第二乐章”,后来意大利指挥大师托斯卡尼听到这首作品后,鼓励他将此曲改编为供弦乐团演奏的单乐章乐曲,并为此曲担任世界首演的指挥,让此曲一夕成名,二十世纪最受喜爱的作品之一。
在1987年拍摄的惨烈电影《野战排》中配上这首乐曲,其戏剧性张力无疑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该片导演奥利佛史东也因为在部电影中展现了锐利的内省眼光和人文精神而被影坛重视,从此奠定了他“二十世纪后二十年间最重要的导演”之一的地位。
电影「野战排」剧情简介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越南贫瘠的土地上正在进行一场残酷的战争。一架飞机缓缓地降落在军用机场的跑道上。舱门打开,年轻的士兵们纷纷走出机舱。这些美国青年是刚刚被送到西贡来的新兵。机场上沙土飞扬,小伙子们竭力睁开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然而闯入新兵克里斯•泰勒眼帘的却是令人心寒的一幕:一队阵亡的美国士兵的尸体被裹在黑色塑料袋中抬上了飞机。新兵们与一批服完兵役回国的老兵们不期而遇。几个老兵嬉笑着与新兵们打招呼:“欢迎弟兄们来越南。好地方啊!”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对泰勒来说一时还是个谜。
泰勒被分配在美军的一个特遣分队中。丛林中一条泥泞的小道上,泰勒正背着武器和战友们艰难地跋涉着,不时有人滑倒在泥中。泰勒对这样的环境显得有些不适应。他面色惨白,禁不住恶心得想呕吐。泰勒的举动招来了一旁军官的白眼。更糟糕的是,丛林中布满了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虫,它们也都成为美国兵的天然障碍。一群山蚂蚁钻进了泰勒的衣襟,把泰勒咬得大叫起来。泰勒精疲力竭,终于栽倒在地。卫生兵赶来给他喂水并敷上药膏。好心的班长伊莱亚斯主动为泰勒背了一部分东西。泰勒的体力才逐渐恢复过来。他支撑着站起来,不想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阳光明媚。营地上一片平静。除了几个士兵在卸刚运来的弹药外,人们看上去都很安闲。士兵们有的在刮脸,晒衣服或是干脆发发牢骚图个痛快。泰勒也要趁此工夫给远在国内的祖母写封信。亲人们都在惦念他啊! “地狱是没有理性的,充满对立的地方就是地狱。” 尽管泰勒不想让亲人们为自己担心,但还是掩饰不住他来到越南以后的失望。是啊,泰勒所见到的美国士兵大多来自社会的底层。他们往往住在偏僻的小镇,没有受过完善的教育。他们来越南打仗,就是指望回国后能得到一份好的工作。而泰勒与他们不同,他是一名大学生,自愿中断学业来到越南。当然泰勒这样做并非想要出人头地,而是抱着“为国家做一点事”的天真理想。因为他的祖父和父亲曾在世界大战中为祖国效力,泰勒很为父辈们骄傲,于是便决定要到越南和那些“又脏又不幸”而被社会所遗忘的人们一起战斗。然而事实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他在信中告诉祖母,每天五点钟起床就要不停地挖战壕,睡觉的时间很少还常常睡不着。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没有人会来理睬新来的人,甚至不愿管他叫什么名字。“到这来正是个错误。”泰勒算是弄明白了机场上那些老兵们的话。
又是一天,上级决定要组织一次伏击。队长巴恩斯出面安排此事。他让奥尼尔带上一队老兵负责出击。奥尼尔推说老兵们都快退役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打仗,应该把这事留给新兵去干。伊菜亚斯反驳道,新兵没有经验,遇到越军肯定会吃亏。最后,巴恩斯还是把任务派给了新兵们,同时也抽调去几名老兵。
黑夜,泰勒和另外两名士兵被编在一个小组中出发了。丛林中又下起滂沱大雨,他们只得踩着泥浆一步步地往前走。终于轮到片刻的歇息,泰勒坐在树下放哨,另两名士兵则窝在一旁睡觉。雨水不断地打在泰勒的手表上,泰勒不安地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一班岗总算值完了,泰勒叫醒了黑人士兵朱尼尔来接岗,自己趴到一边睡下了。朱尼尔还没有从梦乡中醒来,手里握着枪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雨停了。泰勒突然神经质般地从梦中惊醒,紧张地坐了起来。虽说早已精疲力尽,他却再也没有一丝睡意。那些令他作呕的小虫子又开始了袭击。泰勒连忙用帽子严严实实地把脸裹了起来。然而他总摆脱不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又露出两只眼睛惊惧地张望着。果然,不远处的树丛中闪出几个黑影,正在向他们走近。泰勒心里一阵颤栗——越南人!越军开火了……
一场战斗之后。巴恩斯指着一具美军尸体火冒三丈:“你们给我好好看看这具死尸,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他警告负了伤的泰勒,如果以后潜伏时再失职就别怪他不客气。泰勒辩解当时值勤的是朱尼尔,朱尼尔仗着老兵的资格,蛮横地把泰勒臭骂了一顿。其他老兵也都站在朱尼尔一边。泰勒满腹委屈。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泰勒伤愈又回到了营地。几位老兵正在算着自己还有几天可以退役。望着他们兴高采烈的神情泰勒心里不是滋味,他还有艰难的332天要捱啊!一个黑人不解地问泰勒为什么像他这样的大学生也要被送到越南来。泰勒说自己是志愿来的。“真是疯了!就为了这帮混蛋吗?”黑人士兵不知是同情还是讽刺。
泰勒刚刚伤愈正闲得无聊,被战友们拉到了俱乐部里。所谓的俱乐部里,正在播放嘈杂的音乐。美军们就聚在这里酗酒,赌博,不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大笑声。“头一回来吗?”一个军官问泰勒,泰勒点点头。“那么你将进入一个不同的世界。”那人边说边将手中的烟枪向泰勒递去。泰勒顺从地吸了几口,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吸毒正是这里美军的一项重要生活内容。越南人在当地种下了不少大麻。美国人明知这是越南人有意引诱他们享用,可是除了吸毒,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帮助他们暂时摆脱令人失望的现实呢?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中,一队士兵扭在一起跳起了舞,一派乌烟瘴气,却正是战地上难得的逍遥。
1968年到来了。越南北方向南越发动了一次攻势。泰勒所在的部队又被派往柬越边境的丛林地带进行搜寻。
一天,美军在丛林中发现了暗堡。种种迹象表明,越南人离开这里不久。美军开始了紧张的搜索,不料两个士兵踩响了越南人埋下的地雷,被炸得血肉横飞。美军通过无线电话要求派工兵前来排雷。天色渐晚,部队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村子里去。于是,除了几个士兵留下接应增援的工兵以外,其余的人都向村落进发了。途中,他们意外地发现,一个失踪了的美国士兵被绑在大树上,喉管割断,早已断了气。泰勒亲眼目睹了这一惨景。
美军来到一个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古老村落。来不及逃走的村民们面对灭顶之灾,顿时乱作一团。美军官兵杀红了眼,挨家挨户地将手无寸铁的村民们集中到大场子上。有人试图逃跑,没走出几步便遭到美军机枪的扫射。美军放火烧掉了村民的粮食,并继续搜寻那些躲在地窖里的村民。泰勒就找到一个藏起来的跛脚少年。途中目睹的惨景深深地刺激了泰勒。他端起枪疯狂地向少年的脚下扫射,逼迫着跤脚少年不断地跳起来躲避子弹。少年的母亲在一旁苦苦地哀求着。泰勒逐渐恢复了理智,他收起了枪。这时,另一名美军士兵走了进来,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见过脑浆飞溅吗?”说着便举起枪托狠命地向少年的太阳穴砸去。少年的母亲惨叫着扑向儿子的尸体。大场子上挤满了被美军抓来的村民。巴恩斯威胁村长,要他说出越共的下落。村长推说自己是刚刚才上任的,对村子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巴恩斯岂肯善罢甘休。这时,一位老妇人跳了出来,喊道:“我们只是老百姓啊!”美军打死了这个女人。人群中一个年幼的小女孩看见女人被杀,凄惨地哭喊着要妈妈。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震撼了泰勒,他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痛苦的神情。巴恩斯把女孩揪了出来,用枪对准女孩的太阳穴胁迫村长交待越共的活动。良心未泯的伊莱亚斯终于看不下去,他一拳将把女孩当人质的巴恩斯击倒在地,厉声喝斥:“难道你们是枪杀队吗?”然而,上面还是来了命令:烧掉整个村子。美军点燃了村民们居住的茅草屋,这个古老的村落顿时成为一片死亡的火海。在另一个角落中,几名美军士兵正兽性大作,要轮奸一名越南幼女。泰勒为战友的行径深感羞耻。在正义感的驱使下,他救下了女孩。士兵们恼怒地大骂泰勒,泰勒毫不示弱地回击:“她也是人!”
巴恩斯的所作所为在士兵们中间引来了不同的议论。有人认为巴恩斯既然是个基督教徒就不应该滥杀无辜,况且上面也有规定,对于战场上有不法行为的人可以送交军事法庭处置。也有人替巴恩斯辩解。巴恩斯并不在乎别人怎样去说他,在这里他是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军事法庭根本就不可能来调查他。
白天的经历使泰勒和伊莱亚斯亲近了起来。夜晚,他俩并肩坐在寂静的星空下,望着夜空中那些一眨也不眨的星星,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怅然。“你和巴恩斯和不来吧?” 泰勒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伊莱亚斯坦诚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泰勒:“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头。我们将会输掉这场战争,是我们该受到惩罚的时候了。”伊莱亚斯说的话撞击着泰勒那颗敏感的心,他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泰勒和许许多多的美军士兵一样既要保存日渐衰落的体力,还要与自身的精神绝望相较量。大家每天就在彼此的怀疑与仇恨中度日,泰勒也早已没有精力和心思再给家人写信了。
又是一个雨天,美军士兵淌着深过腰的泥水行进着。越军向美军发动了突然袭击。小分队急忙向上级汇报要求增援。不料,一个士兵将部队所在的方位搞错了,致使援兵与小分队发生了自相残杀,美军伤亡惨重。为了冲出困境,伊莱亚斯要求带领一支小组进行突击。巴恩斯却叫手下的人赶紧撤退,伊莱亚斯只得孤身一人在丛林中艰难地摸索着,不时端起枪阻击出现在他周围的越军。正当伊菜亚斯的阻击连连奏效时,一只手枪突然对准了他——巴恩斯!两人怒目而视,眼睛里几乎都要喷火。昔日并肩战斗过的同胞就这样成了狭路相逢的仇敌。巴恩斯终于扣动了扳机,这个杀人狂是不置人于死地而不能后快的。此时,泰勒也在寻找伊莱亚斯。他见到巴恩斯便向其询问伊莱亚斯的下落。巴恩斯谎称伊莱亚斯已经被越南人打死了。美军前来救援的直升机赶到,巴恩斯和泰勒登上了直升机。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突然泰勒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惊呆了:丛林中一群越南人正在追杀一个身负重伤的美国士兵。泰勒看清楚了那正是伊莱亚斯。伊菜亚斯痛苦地挣扎着,翻滚着,终于不甘心地倒下了,他临死前的眼神仿佛还在向苍天诉说着自己的不幸。泰勒眼睁睁地看着伊莱亚斯丧命,心如刀绞。他扭过头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巴恩斯,直觉告诉他正是巴恩斯使伊莱亚斯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巴恩斯是个杀人犯!”回到营地,泰勒向同伴们诉说了他的怀疑。同伴们并不理解泰勒。一个叫拉赫的警告泰勒,巴恩斯当年身上被打了七个窟窿也没死,他命大权势更大,到处都有他的同伙,谁不称他的心就要被穿上小鞋。士兵们的争论恰好被经过此地的巴恩斯听到了。巴恩斯似乎并不为暗算伊莱亚斯的事暴露而惊慌,他挑衅地问泰勒 “杀过人吗?”接着又发表了一通议论:“服从命令才是个好兵。伊莱亚斯是个没用的家伙,这种人不值得同情。”巴恩斯根本不把泰勒放在眼里,他若无其事地对泰勒嚷道: “想为他报仇吗?有种的上啊!”泰勒终于被激怒了,猛地向巴恩斯扑了上去。然而泰勒并不是巴恩斯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就被巴恩斯摁倒在地,一把匕首对准了泰勒的喉管。拉赫急忙上前解围,说如果杀害部下会被军事法庭判刑十年。巴恩斯这才收起匕首,临走前在泰勒的眼角狠狠划了一刀。
第二天,泰勒所在的小分队又被派往柬越边境。回想几天来所发生的一切,泰勒觉得又回到了犯罪的现场。他已厌恶了这场战争。一场大战即将来临。奥尼尔预感到这次交锋凶多吉少,恳求巴恩斯批准他提前三天退役去看望正在生孩子的妻子。巴恩斯断然拒绝,又向部下们大施淫威。战斗打响了。越军展开了全面攻势,美军阵地上火光冲天,枪声炮声震耳欲聋。泰勒端起冲锋枪,闭起眼睛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战争把每个人都变成了一部机器。巴恩斯也正在寻找机会向泰勒报复。他拿着利器向泰勒步步逼近,泰勒来不及躲闪惊叫起来。眼看伊莱亚斯的悲剧就要重演,头顶上一阵轰炸,两人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泰勒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支撑着站了起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不远处,巴恩斯正在蠕动——他也还活着。“快去叫卫生员!”巴恩斯下意识地用长官的口吻命令泰勒。泰勒站在他面前一动也不动。巴恩斯自知末日来临,反而平静了下来:“开枪吧。”泰勒已别无选择,他一旦手软,巴恩斯就会置他于死地!“砰砰— —”巴恩斯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在丛林中搜寻的美军坦克发现了幸存的泰勒。泰勒由于身负重伤,被抬上飞机送回美国。一眼望去,只见四处硝烟弥漫,尸横遍野,推土机将大批尸体推入挖好的大坑中……
飞机起飞了。别了,越南!泰勒心潮起伏,回想起来自己不正是经历了一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战争吗?所幸的是,他还没有失去生活的勇气。作为一个幸存者,他要把所见所问的真相都告诉人们。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人都应当去寻找人世间的真诚和生活的意义,只有这样,人才能够活下去……